(綜合報導)出身士林,兒時的江振誠幾乎是被夜市裡的烤玉米、炸雞排、豬血糕養大,因此做的雖是嚴謹的法式料理,卻能在其中窺見台式小吃的奔放。「我們家離廟口五百公尺而已啊!小時候都在那玩,在地人其實不會叫它士林夜市,而會稱士林廟口。廟口前常會放給神明看的布袋戲,台下就煮著椪糖,五塊錢一組,老闆邊攪邊賣。」
頓了頓,他不忘抽考:「你知道椪糖是什麼嗎?」見我點頭,他再追問:「真的知道嗎?椪糖是很老的食物耶!」邊解釋著才在辦公室吃過,腦中又浮現起穿著拖鞋的他,抓著哥哥衣角,從第一攤吃到最後一攤的畫面。這才知原來他那些沒有盡頭的靈感和創意,正是由百花齊放的夜市文化堆疊而成。
「夜市小吃很難做,你想,要快速、要好吃、要能拿著就走,成本又要控制在五塊、十塊內,當然比在隨手就是高級食材的餐廳裡創作還難。」夜市小吃讓他練就快速分辨、梳理味道的能力,也讓他比起一般法式料理主廚,多了份翻轉食材的功力。
與父疏離和媽親
當然,愛做菜又愛吃的媽媽也是啟蒙之一。打江振誠有記憶開始,母子倆出外吃飯,媽媽就會如玩遊戲般,訓練他拆解每道菜的元素,無意中為他打造出準確味蕾。「以前小時候同學都帶便當去蒸或吃營養午餐,就只有我媽會堅持天天送現煮飯菜到學校,飯、湯、菜在三層盒子分類裝好。」
對日理萬機的主婦來說,全年無休甚至風雨無阻地自做自送便當,基本的意志力是必須。再看回江振誠八十多歲的爺爺仍天天從石牌開車到基隆為人看診,這般工作狂性格,想來有一半是遺傳。
在條理分明的家庭長大,江振誠從小就懂察言觀色,相較哥姊,他自律到不太需要被擔心。「我媽唯一受不了是覺得我太少笑,她是很笑面的人,常會叫我不要這麼嚴肅。」但論嚴肅,那張高中染著金髮、吐著舌的照片,卻像西裝邊不小心露了餡的線頭。「我高中是熱舞社副社長啊!」天天隨著Hip-hop起舞,應是江振誠此生做過最反差之事。藝術家老爸,想是灌注了那麼點反叛因子給他。
「我爸比較Free style,沒事就是下棋、喝茶,我們父子沒有很親,唯一會聊天都是在他泡茶的時候。」還穿著制服的江振誠,僵坐在熱壺、洗壺、裝茶葉的老爸對面,「『最近功課怎麼樣?學校還好吧?』通常都是他問我答。」不善言辭的兩人,也只在這時有辦法開啟對話模式。悶騷父、外放母,終是形塑出了如今的江振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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