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0日的傍晚,中央軍委前副主席徐才厚的「事兒」,如同漲潮的海水一般,迅速覆蓋了整個輿論場的沙灘。
這一事件之前已經在一定級別的領導層做了通報,而這也是慣例。通報涉及到的數額雖然沒有傳聞那麼大,但也十分駭人。事前統一反腐思想,到半個月後向社會公佈,體現了案情的複雜和處理的謹慎。
徐才厚的事兒,簡單說就是「徐才厚出事兒」。儘管在新聞聯播裡,男主持人在播報時盡量使用了平緩的語速,但依然掩蓋不住這條新聞的「爆破感」。這位以前在軍中享有崇高地位、擁有極大權力的重量級人物,因為嚴重違犯黨紀,被開除黨籍,又因涉嫌受賄犯罪,被移送司法。
就在「七一」的前夜。這個時間節點已經足夠明確地展示了中央的態度----雖談不上有不共戴天之仇,卻也無法在黨組織華誕這天再叫你們一聲「同志」。
從3個多月前,解放軍總後前副部長谷俊山「出事」後,外界已經看到中央在反腐敗問題上不設禁區的決心。而此次徐才厚的落馬,更是另有一番「戰略決勝」的意味。
高層曾經講反腐比作沒有硝煙的戰爭。而所謂「戰爭」,要考量的因素非常之多。要選擇主攻的方向,同時也要穩住整個戰局的基本盤。而在攻防轉換之際,還要時刻注意戰略態勢的變化。
經谷俊山案、徐才厚案兩役,中央與紀委已經掌控了反腐戰場上的局面。
其一,再次驗證「反腐無禁區」的判斷。傳統觀念一直認為軍隊以穩定為主,輕易不會由人事異動或者其它因素造成震盪。而今年以來的「軍中打虎」,由谷俊山這個「中老虎」到徐才厚這個「大老虎」,先易後難,循序漸進。已經說明即使在「穩定大如天」的軍隊系統,也不再容忍腐敗有藏身之地。
其二,再次顯示「黨指揮槍」的軍魂已經絕對築牢。而在軍內,對反腐敗也已經形成共識。此前,習近平多次強調從嚴治軍才能真正強軍,而軍隊系統數十位將軍集體發聲,力挺中央軍委深化國防和軍隊改革的動作,包括前不久網上流傳的中央軍委關於軍隊黨風廉政建設的論述摘編,今時看來,應並不都是泛泛而談,而是有的放矢的輿論鋪墊。
其三,「軍中打虎」力度超過預期,將促成整個反腐戰場向更光明的戰略局面轉化。此前,谷俊山案已經震懾了部分軍內和政壇的貪腐分子;此後,各地各系統掀起肅貪風暴,數十省部級大員應聲落馬,甚至包括像蘇榮這樣的副國級領導人、蔣潔敏、萬慶良這樣的中央或者地方實力派官員,也無力自保、難逃法網;此次,果斷亮劍,一戰而下軍中大老虎徐才厚,更是將斷掉許多還尚在台上暗道慶幸的貪腐分子的僥倖心理。(萬慶良的名字取得好啊,貪腐官員們都不要祈禱「萬幸」,也不要暗自「慶幸」,當務之急還是要追問自己的「良心」。)
最後,可以想見,包括軍隊系統在內,整個反腐敗戰場,還將持續深入向前推進。也許還會有更大的老虎被拿下。在人心向背的層面,在制度建設的層面,對腐敗的「零容忍」都會逐漸成為常態。
徐才厚的政治生命終結於71歲。「作法不自斃,悠然過七十」,普天下怕是沒有這樣的便宜事了。這也是讓每個還在台上、甚至已經「安全」退休的貪腐分子,寢食難安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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