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0日下午,內地官方通訊社新華社發佈消息,中共總書記習近平主持召開中央政治局會議,決定予徐才厚開除黨籍處分,對其涉嫌受賄犯罪問題及問題線索移送最高人民檢察院授權軍事檢察機關依法處理。官員落馬一直是海外媒體看中國的重要視角,徐的落馬更是引起輿論熱潮。不過,針對中國因腐敗引起的瓶頸,中央拿下徐才厚可謂一箭三雕。
首先,徐才厚落馬有益打破目前的反腐瓶頸。去年卸任中央軍委副主席、前年卸任中共中共政治局委員的徐才厚,無疑是中共十八大以來被指控涉嫌腐敗級別最高的軍隊官員。他的落馬打破了外界對反腐局限於已退休或將近退休失勢官員的認知。雖然徐才厚也是軍隊離職的高層,但其影響力依存。加上自身有重病在身,中共也從沒因腐敗處理過這麼高層的軍隊人士,這讓外界誤認為徐才厚或可免以處置。如今,徐落馬打破了這一傳言。給反腐破除了因地位身份,可獲豁免的說辭。
其二,習近平著手治理軍中腐敗也彰顯了自己對軍隊的把控能力,展示了強軍的信念。一般認為,軍隊是中共的支柱,反腐也會對此特別優待。從相關報道推斷,習近平上任之初就巡遍三軍、二炮部隊和武警部隊,強調部隊要忠於黨,要絕對忠誠、絕對純潔、絕對可靠,要提高戰鬥力,保持箭在弦上……通過他超乎外界想像的與軍隊的密切關係,都表明了對軍隊的尤為看重。因此,徐才厚作為軍隊的主要領軍人物,如果沒有十足把握就拿掉他恐怕也是十分危險。不過,在習的政治目光裡,要保證中共對於解放軍的領導,要保證中國的長治久安,就必須要徹底整飭軍隊的腐敗。在這個前提下,軍隊腐敗也成了習近平反腐工作的重中之重。
據路透社報道,在徐才厚的勢力影響下,軍隊腐敗已經不是簡單的風氣問題,買賣軍職在中國已是一個公開的秘密。從中共公佈徐才厚的貪腐問題:「為他人晉陞職務提供幫助,直接和通過家人收受賄賂」和「利用職務影響為他人謀利,其家人收受他人財物」,也可看出其以權謀利,貪污受賄的嚴重程度。再加上中共對徐才厚「情節嚴重,影響惡劣」的定性,徐案也被上升到高級別。普遍理解認為,所謂「情節嚴重」,主要是指重大貪污犯罪集團的首要分子、揮霍貪污數額巨大無法追回的;銷毀貪污罪證或者嫁禍於人的;多次貪污且打擊報復檢舉揭發人的;因貪污致使國家遭受重大經濟損失或者造成的社會影響十分惡劣等情形。
曾反覆強調「能打仗、打勝仗」是強軍之要的習近平,怎可放心使用這樣腐化的軍隊。因此,有強軍信念的習近平對貪腐情節如此嚴重的徐才厚,自然不能手下留情。不過,徐的軍隊背景卻是反腐中的最大問題。如果反腐不當,引起反撲可能會給執政高層、甚至整個執政黨帶來災難,後果不堪設想。礙於這個原因,此前王岐山涉及的大多數反腐也並未觸及軍隊。正因此,徐才厚今日的落馬,標誌著中共反腐不僅深入到了軍隊系統,還敢於拿下軍隊頭號老虎,足見其反腐強軍的決心。中國人民大學政治專家張鳴表示:「軍界打擊腐敗的努力之前都沒有達到這個等級。這是非常嚴重的。」他指出,中國早期落馬的軍事領袖比如林彪或者是彭德懷都沒有被指涉及腐敗問題。中共軍方在上個世紀90年代末加強了打擊腐敗的力度,推出了禁止軍人經商的規定。可以說,拿掉這個軍中害群之馬,是反腐強軍的關鍵一步。
其三,拿下徐才厚這只「大虎」也可打破改革瓶頸。有圈內人士指出:「反腐是一種手段而非目的,其目標是安插(習)的自己人和那些志同道合的官員,以此推動改革。」
縱觀中國當下時局,有兩條關鍵主軸:一是反腐,一是改革。習近平上台後,不僅大力推進反腐工作,也推出了雄心勃勃的改革計劃。但與反腐相比,改革的推進就難言順利了,而是阻力重重,明顯例證就是李克強總理頻頻警告官員的「不作為」。由於腐敗滋生了大批的利益群體,嚴重阻礙了改革計劃的順利進行。尤其在軍隊腐敗中,大批軍官貪贓枉法,任意妄為,不僅直接損害軍隊名譽還傷害到了國家利益。正因如此,軍隊腐敗一直被地方官員視為最大的黨內反腐,而此前中央對軍隊的反腐卻僅是「整風、整頓」的小打小鬧,這給地方官員帶來了避險心態,加劇改革推進中的「不作為」。回歸徐案,習近平可能難以懲罰所有買官的人士,但至少可以敲打和警示他們同意更多的改革措施。
反腐有「立威」之效,有助於樹立中央權威,為推動改革創造條件。習近平上台後曾多次強調要打擊腐敗,提出「老虎蒼蠅一起打」的觀點。這「打老虎」就是從頂端瓦解利益團體。因此,目前中國的反腐行動應是為了促進改革而實行,而不宜為簡單地為了反腐而反腐。如今,徐才厚的倒下就體現了這一點。拿下徐,不僅表現了中央鐵腕反腐的力度、整肅軍紀的決心。黨內決不容忍腐敗分子有藏身之處,軍中決不允許腐敗分子蠅營狗苟。也從心理上,打擊了那些還心存僥倖的腐敗官員。這是恢復共產黨公信力的舉措,有力推進改革的深化。
綜上所述,徐才厚落馬,彰顯了習近平反腐強軍的信念,也給中央的推進改革政策帶來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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