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合報導)利用在新加坡舉行的一次會議,美國和中國的高級軍官就亞洲未來安全提出了不同的願景——一個以美國為首、由裝備精良的合作夥伴組成的安全網,抑或是一個以中國為新國際秩序中心的地區。
《紐約時報》報導,美國國防部長奧斯汀和盟國的官員們或明示或暗示地表示,俄羅斯入侵烏克蘭表明亞洲迫切需要接受一個由美國領導的聯盟網路,以遏制日益強大的中國。週日,中國國防部長李尚福將軍系統地對美國提出了批評,且表示與之相比北京將是一個截然不同的領導者,越來越有信心利用其政治、經濟和軍事力量來保持亞洲穩定。
李尚福說,有的國家肆意插手他國內政和地區事務,動輒單邊制裁、武力脅迫,他指的顯然是美國及其盟友。他們「搞亂一個地區以後一走了之,留下一個爛攤子」,他說。「我們決不能讓這樣的事在亞太被複制。」
奧斯汀和李尚福是在新加坡香格里拉對話會上發表這些言論的,這是少數北京和華盛頓會試圖公開爭取亞洲各國決策者和公眾的定期論壇之一。今年的會議上,來自烏克蘭、英國、德國和加拿大的國防部長參加了會議,會議凸顯出美中之間的競爭正在成為一場關於未來全球地緣政治格局的競賽:是走向一個由美國主導、擁有更積极參與夥伴的復興秩序,還是走向一個由中國領導的秩序,至少在亞洲是這樣。
籠罩在兩國相衝突的敘述之上的,是烏克蘭戰爭,以及亞洲衝突的威脅。在亞洲,中國和美國之間發生不穩定的意外衝突的風險似乎正在上升。週六,美國印度太平洋司令部表示,美國海軍驅逐艦鍾雲號在通過中國大陸和台灣之間的海峽時,為了避免與一艘從其前方駛過的中國海軍艦艇發生碰撞,放慢了速度。
李尚福淡化了這次險情,他說,避免事故的最好辦法是讓該地區以外的國家離開,比如美國,「管好自己的軍艦。」然而,與會的許多歐洲官員認為自己國家的政府應該更多地參與亞洲事務,以保護自己的經濟,而亞洲國家應該更多地支持烏克蘭。
歐盟外交和安全事務官員豐特萊斯稱烏克蘭戰爭「改變了遊戲規則」,這場戰爭告訴歐洲「在全球化的世界裡,沒有什麼是遙遠的」。他說,一個地區的安全問題「影響到所有地方的所有人」。作為證據,許多歐洲國防官員提到,烏克蘭對糧食出口的限制導致全球食品價格上漲。
他們還試圖把俄羅斯(該國沒有參加這次會議)描繪成亞洲的近期威脅,因為它有一支在日本以北活動的強大海軍,並實施了一項旨在破壞該地區連接互聯網的海底電纜和能源供應的全球計劃。英國國防大臣華萊士說,「所有這些軍力都進入了太平洋,我們應該意識到這對我們的安全隱患會有怎樣的影響」。
前中國駐美大使崔天凱在會議上說,歐洲能為亞洲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什麼都不做」,還說,「我們不需要一個亞洲版的北約。」他敦促歐洲學習亞洲在維護地區和平方面的「經驗」,並表示相比之下,中國應該從歐洲的「失敗」中吸取教訓。
這是中國軍方將領反覆強調的一點:在北京看來,西方對俄羅斯的包圍迫使莫斯科參戰,任何遏制中國的戰略都可能引發類似的結果。正如另一位中國官員在論壇上提出的那樣:「你們有沒有想過,這種遏制本身就是問題,或者說是一種失敗,烏克蘭戰爭證明了這一點?」
但在這樣一個多方用最嚴厲的措辭談及俄羅斯入侵的場合,中國對俄羅斯的持續支持也招致了批評。在與崔天凱的座談結束時,雷茲尼科夫扭頭直接向中國特使談到了中俄之間不斷變化的權力格局。他說,與幾十年前不同,中國現在是「大哥」,俄羅斯是「小弟」。「你們會對小弟說停止入侵烏克蘭嗎?」雷茲尼科夫說,這引起了全場的掌聲。
新加坡國立大學政治學家莊嘉穎表示,例如印度尼西亞這樣許多努力避免在美國和中國之間選邊站的國家,很快就會發現自己無法影響局勢,甚至那些在華盛頓和北京之間搖擺不定的國家也對中國的承諾表示懷疑。
菲律賓軍方官員強調了中國的聲明與中國實際行動之間的差距——提到了中國海岸警衛隊最近在菲律賓專屬經濟區的幾起侵犯行為,包括騷擾漁船。菲律賓海岸警衛隊的塔裡埃拉准將說:「雖然中國說要對話,但他們的行動卻顯示出對抗。」
對中國意圖和野心的警惕促使美國在該地區的盟友加強了與西方的軍事關係。日本率先採取行動,幾週前宣布正在努力爭取在東京開設北約聯絡處。雖然中國官員很快將此類努力描述為徒勞和危險,但日本防衛大臣濱田靖一強調,國家和地區之間的聯繫「不是為了打仗」。「即使我們擴大軍事能力,外交仍然更重要,」他說。
這是在隱晦地提及中國拒絕回應美國要求兩國高級軍事官員直接會談的提議,像這樣的影射在講話中多次出現。李尚福並未與奧斯汀會面,兩人只是在週五晚上的一次晚宴上短暫握手。週日,他引用一句歌詞警告說,中國不會在捍衛自己的權益方面退縮:「朋友來了有美酒,豺狼來了有獵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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