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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借貸風險 標普下調中國信用評級

標準普爾週四降低了中國的信用評級，稱該國正在用堆積的債務來資助項目建設以及其他刺激經濟增長的活動。圖為北京新機場的建設工程。

北京的一處建築工地。

（上海報導）中國和世界在週四得到新一輪警告：中國近年來的大筆舉債狂潮，威脅著全球經濟增長的一個最重要引擎的穩定性。

標準普爾(Standard & Poor)在週四的公告中表示，將中國主權信用評級從AA-下調至A+，展望從負面調整至穩定。此舉使得三大信用評級機構對全球第二大經濟體的信用狀況觀點取得一致。惠譽國際評級(Fitch Ratings) 2013年下調了中國評級，穆迪投資者服務公司(Moody's Investors Service Inc.)今年5月下調了中國評級。

標準普爾加入對中國債務水平飆升提出警告的日益壯大的機構行列。中國政府雖然承諾防範金融風險，但債務水平不斷攀升。

標普說，中國經濟強勁增長的動力是高額借貸，並預計這種借貸將持續下去。這可能會讓這個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處理潛在金融衝擊（比如銀行間危機）的能力受到損害，並可能帶來更長期的增長問題。

這是標準普爾自1999年以來首次下調中國評級，這表明該機構認為，中國信貸長期強勁增長加劇了經濟和金融風險。

這次下調也發生在對北京來說是政治敏感時期，在下個月召開重要的共產黨代表大會前，北京一直在強調穩定。共產黨代表大會每五年才舉行一次，國家最高層官員可能在大會上發生重大變化。中國領導人把穩定視為比幾乎所有其他事情都重要，為確保順利過渡，已在近幾個月裡加強了對軍隊、經濟和社會的控制。

中國長期以來一直是世界其他地區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中國不斷增長的消費者群為從iPhone到噴氣式飛機等所有商品提供了強大的需求。中國的工廠消費了世界上大量的能源和礦產。

但是，標普在週四警告說，為了維持這種增長，中國一直在大筆舉債，而且債務過於沉重。

政府控制的銀行一直在向浪費巨大、長期不贏利的國有企業提供大筆貸款。負債沉重的地方政府也一直在借錢。就連過去借債相當謹慎的中央政府，最近的預算赤字也一直在上升，而且，以節儉聞名的中國家庭也開始使用更多的信貸。

「下調反映了我們的看法，即信貸的長期強勁增長，增加了中國的經濟和金融風險，」標普在一份聲明中說。

中國已經承認了一些問題。政府也已採取措施，開始對銀行出售給許多中國家庭的理財產品激增進行限制，一些理財產品把錢輸送給可疑的項目。政府還要求幾家中國公司進行調整，官員認為這些公司在海外進行了太多不計後果的收購。

儘管如此，中國對下調的反應可能會很強烈。

穆迪的下調曾讓中國政府十分惱火。中國政府認為，穆迪的做法沒有適當地反映出中國高達3萬億美元的外匯儲備、以及政府持有的大量土地和其他資產。

這次，政府可能會特別不高興，因為標普是在共產黨第十九次代表大召開不到一個月前做出下調的。預計十九大將再次確定國家主席習近平作為國家核心領導人的地位，並任命他手下一些新官員。

在十九大召開前的幾個月裡，習近平已把政治和經濟穩定作為國內最重要的事情來抓。這包括允許政府控制的銀行系統繼續、甚至擴大它們自中夏以來的大規模貸款，政府對晚春時候推出的限制貸款增長的溫和措施一直不怎麼熱心。

標普將其對中國主權債務的評級下調了一檔。下調是在北京的週四工作日結束時做的，記者未能聯繫到中國官員對此發表評論。

關於中國借貸的警告並不新鮮。

中國在近十年的時間裡，從一個幾乎沒有債務的國家，變成一個債務水平與美國相當的國家。雖然經濟學家說，中國有足夠的財力來解決與債務有關的問題，但債務積累的速度之快，加上對比如鋼鐵和水泥等落後舊工業的大量貸款這個特殊情況，可能會給經濟帶來問題。

「這對近年來對中國經濟稍有關注的任何人來說，都不是新聞，不應該改變任何人的思維，」研究公司凱投宏觀(Capital Economics)在週四晚間發佈的一份聲明中說。聲明還說，穆迪已在今年5月下調了中國的信用評級，另一家信用評級公司惠譽評級(Fitch Ratings)早在2013年就這樣做了。「標普是在追趕它們。」

最近，很多經濟學家對中國發生短期問題的可能性已變得不那麼悲觀，儘管他們對中國債務巨幅增長的長期影響繼續表示擔心。在過去的一年裡，中國已經止住了資金的大幅外流（外流曾讓中國的貨幣儲備減少了1萬億美元），穩定住了兩年前經歷過一次令人震驚的貶值的人民幣，並在一定程度上恢復了國內股票市場的健康。

但標普的下調可能提醒人們，那些問題並沒有消失。

過去一年裡，中國政府在控制借貸上採取了一些小的步驟。雖然債務仍在上升，但與去年同期相比，債務相對於經濟規模的增長有所放緩。作為管理國內影子銀行業的一種努力，銀行監管者們也已向金融機構施加壓力，迫使它們把更多的籌資活動納入資產負債表。

標普也指出，在對付巨額債務負擔引發的可能干擾上，中國仍有一些能夠支配的工具，包括龐大的外匯儲備、大量的海外淨投資，以及與其他國家的高額貿易順差。

標普將其對中國的信用評級從AA-下調到A+，但展望穩定，意味著公司短期內沒有變更評級的預期。標普說，公司預計到2020年，中國的經濟增長率將降至5.8%。雖然這個數字會受到許多國家的羨慕，標普也稱之為「強勁」，但與去年6.7%的增長率相比仍屬放緩。

在很多外國政府和經濟學家擔心惹怒北京、不願質疑中國專制政策的時候，標普卻採取了一個不尋常的步驟，指出中國凡事保密的做法讓中國與有類似信用評級的其他國家相比顯得特別。標普說，與那些國家相比，「中國的平均收入更低、透明度更低，信息的流通更受限制。」

標準普爾的評級報告在中國股市盤後公佈，市場對此反應不大，人民幣基本持平，內地交易時段人民幣兌美元微跌0.30%，反映了前夜美元在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簡稱：美聯儲）最新會議後的走強勢頭。

最近幾週全球投資者對中國市場信心出現改善跡象。在信用債市場，IHS Markit數據顯示中國主權債務違約保險成本本月早些時候降至兩年多來最低水平。

瑞銀(UBS)經濟學家汪濤稱，在她看來，標準普爾選擇這個時機下調中國評級有點意外。

這次下調提醒人們，隨著中國經濟成熟、增長放緩，該國經濟面臨挑戰。四個月前，標普的競爭者、債務評級機構穆迪投資者服務公司(Moody\'s Investors Service)也降低了其對中國的信用評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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