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爾摩)當地時間2017年10月5日下午1點,瑞典學院將2017年度諾貝爾文學獎頒給了日裔英國作家石黑一雄。 進入21世紀以來,石黑一雄是繼奈保爾、多麗絲·萊辛和品特後,第四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英國作家。 瑞典學院給出的獲獎理由是「石黑一雄的小說,以其巨大的情感力量,發掘了隱藏在我們與世界聯繫的幻覺之下的深淵」。 「2017年獲獎者石黑一雄的作品主要涉及下述幾類主題:記憶,時間和自我欺騙。」瑞典學院說。 瑞典學院秘書莎拉·達紐斯形容石黑一雄的作品是簡·奧斯汀和弗朗茨·卡夫卡的混合體,「但是你還得加進去一點馬塞爾·普魯斯特,然後稍稍攪拌一下,這才能得到他的風格。」她還這樣評價石黑一雄,「他是一個非常正直的作家。他不僅僅只看到事物的一面,他獨自開拓了一整個美之宇宙,」達紐斯說她最喜愛的石黑作品是《被掩埋的巨人》,但她也說《長日將盡》(又譯作《長日留痕》,the remains of the day),是一部「以沃德豪斯的小說開場、又以卡夫卡的方式結尾的傑作」。 「他對於瞭解過去有濃厚興趣,但他不僅僅是一個普魯斯特式的作家。他不光在重述過去,他也在探索你為了作為個人或社會而活下去所不得不遺忘的一切,」想起去年頒獎給鮑勃·迪倫所引發的喧囂,莎拉·達紐斯又補充道,她希望這個決定可以「讓全世界都滿意」。她還說,「我個人無法評價,但是我們已經選出了我們認為絕對傑出的一名小說家。」 石黑一雄說:「這對我而言是無上的榮譽。它表明我已經躋身於在世的最偉大作家之列,因此這是極高的讚揚。」 石黑一雄說他希望諾貝爾文學獎能成為向善的動力。「我們的世界正處於一個不確定的時刻,我希望諾貝爾的所有獎項都能像這一刻一樣,成為推動這個世界向積極一面發展的動力。」「在今年這個如此不確定的時刻,世界處於一種不安的氣氛之中,如果我的獲獎能為世界的積極走向做出一點貢獻,我將非常感動。」 以日裔英國作家的身份獲獎,石黑一雄難免會被拿來和日本作家村上春樹比較。在媒體上,石黑一雄一直不是熱門獲獎人選,而村上春樹卻已經成了諾貝爾文學獎的陪跑王。 這兩位日本作家其實惺惺相惜,村上春樹在公開場合說過,他喜歡石黑一雄,尤其是他的《別讓我走》,他曾說,「《別讓我走》出版時,我正好住在英國劍橋。我讀了英文版--我的第二語言就是英語。我花了四五天時間,因為我必須要讀得非常仔細。要是日文版的話,我大概一個下午就搞定了。這本書讓我浮想聯翩。好書就是這樣的。這是一種生理感受,就像有人在用力擠我一樣。我特別喜歡這種感覺。我小的時候經常感受到這種感情,長大以後漸漸少了。但是,這本書再次給了我這種感受。這是生理上的,我非常喜歡。它還給了我一種被隔絕的感受。靈魂和心靈偶爾是應當隔絕一下的。你需要,我也需要。我從這本書中得到了這一點。靜,美,又有點令人恐懼。「 石黑一雄也在公開場合說過,他喜歡的日本作家只有村上春樹一位。 對於自己的寫作,石黑一雄曾說,「我的很多作家朋友都從劇本、新聞、旅遊手冊中找到了創作靈感,但我對這些並不關心。我的寫作只關乎我自己,我寫作那些我不得不去寫的東西。」 原中國社科院文學所所長陸建德對記者表示:「石黑一雄,他實際上是英國味道特別重的,也寫過日本的東西,但是他更多的像一個英國人。石黑一雄得獎有一點出乎意料,他是一個非常細膩的作家。幾乎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過他。他是英國籍的,所以出乎意料。因為英國籍的最近十幾年得諾貝爾獎的偏多了。我看過他的小說,他是個非常老練的作家,他的敘述對像極其豐富,考慮歷史問題多角度,他的《長日將盡》,寫得特別好,他對英國的生活瞭解得太細緻了,裡面講一個管家,男管家是負責人,英國大家庭,男管家跟女管家關係非常細膩的。還有《上海孤兒》講這個戰爭期間的上海,中國孩子跟日本孩子的微妙的關係。日本作家的寫作都是比較敏感、克制、含蓄的,石黑一雄的這一點可能受日本影響。石黑一雄對戰爭、文化非常敏感,他在英國作為一個外來、少數族裔寫作者,對跨文化跨種族的關係比較敏感。尤其你們去瞭解一下他寫的《上海孤兒》。」 陸建德還向讀者推薦石黑一雄的近作《被掩埋的巨人》,「我非常推薦大家去閱讀一下他的《被掩埋的巨人》,這本書借奇幻史詩的外衣探討了一個沉重的話題:民族與個人在面對歷史宿怨時應當如何在記憶與寬恕間做出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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