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April 28,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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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天灝

不老騎士洛城首映 載運夢想與感動

(記者楊婷專訪)

台灣紀錄片「不老騎士」（Go Grandriders)日前在洛杉磯首映，電影導演華天灝也來到美國宣傳，希望美國觀眾從電影中體會台灣老人不畏困難，努力完成夢想的堅持和感動。

華天灝協同製片蔣顯斌一起到舊金山參加國際亞裔電影節，全片記錄17位老人，跨越身心障礙，騎摩托車完成環島壯舉的經過。這些老人最高齡90多歲，生命歷程各不相同，有警察、軍人、牧師、書法老師、理髮師，但為了希望和信念，完成了這一壯舉。

華天灝回憶，台灣弘道老人福利基金會2007年創辦「不老騎士」活動，邀請老年人騎機車環島，原本他只是受邀擔任活動的側拍，記錄老人們的騎士精神，沒有預料到可以拍成一部電影，但在拍攝的過程中發掘到很多感人故事，最終發展成電影。

華天灝雖是影視科班出身，學生時代卻曾闖進演藝圈當歌手，大學時他參加由許常德擔任評審的民歌比賽，深受許常德賞識，成為旗下L.A.四賤客的成員，以「longman」為藝名，和其他團員在2001年發行了一張臺語rap專輯。

結束音樂生涯後，華天灝專注在影視界耕耘，曾擔任「練習曲」等電影的劇照師，並成立旋轉牧馬工作室，2006年，他看了楊力州拍攝的紀錄片「奇跡的夏天」，第一次感受到紀錄片的魅力。

在接手「不老騎士」紀錄片拍攝的時候，華天灝並沒有真正嘗試過記錄片，他表示，當時在拍攝的時候還在一邊參考拍攝紀錄片的書，一邊實踐，能夠獲得如此成功，並不在預期當中，為了拍攝他也不得不中斷了碩士學業。

拍攝「不老騎士」初期，基金會只要求華天灝以「老人圓夢」為方向，針對活動進行15分鐘的側拍，在環島之旅展開後，他發現，「圓夢」這個概念完全展現這群用生命來圓夢的老人的感人故事。

但擴大拍攝規模使得側拍紀錄片的人手嚴重不足，13天的環島行程裏，華天灝的拍攝團隊只有5個人，華天灝必須身兼攝影、製片和收音，所有團員都要輪流開車，常常累到一邊開車、一邊打瞌睡。

夜裏老人們休息時，他們得熬夜看帶子和開會，早晨則必須配合爺爺、奶奶們四、五點就起床的作息而早起，每天睡不到4小時。
拍攝紀錄片的過程也非常怵目驚心，華天灝回憶，為了捕捉騎士們的騎車畫面，華天灝曾倒坐在機車后座進行拍攝，也曾坐在副駕駛座上，將把攝影機放低到靠近車輪的地方，捕捉所需的鏡頭。

除了記錄動態活動的困難，如何在拍攝過程中降低老人家的心防也讓華天灝花了不少心思，片中的老人們一開始對鏡頭都不太自在，華天灝因此循序漸進，一開始只敢問一些日常問題，有時甚至不拿攝影機，藉由不斷聊天，慢慢和老人們建立默契。

華天灝表示，爺爺們不是在跟攝影機講話，而是在跟拿攝影機的人講話，如何建立與他們的關係，會決定他們在鏡頭前的樣子。

同時華天灝花心思照顧到這群爺爺的自尊心，片中的不老騎士團團長清炎爺爺年輕時是個警察，自命一生都是人民保母的他，是個極度認真負責的長者，然而環島第一天，87歲的他身體就出了狀況送醫院。

當時華天灝擔心鏡頭會讓病中的團長受辱，不敢直接將攝影機帶進病房。經過許久的觀察和探問後，他才慢慢將鏡頭移進病房，在不傷害團長尊嚴的情況下，讓觀眾看見清炎爺爺令人心疼又敬佩的精神。
華天灝從這一次的拍攝中，更加深刻的體會到社會普遍老人錯誤的定義，他說，大眾總將老年人定義為沉悶、無聊的一群，然而這次環島讓他發現，老人們因為青年志工的陪伴，加上結交來自不同生活圈的同齡朋友，所展現的活力遠遠超過一般年輕人。

華天灝也形容這些老人既是小孩、也是哲學家。旅途中，老人們常常像小孩子一樣，遇到想堅持的事，會很任性地鬧脾氣，到遊樂場和海邊時，比年輕人玩得還瘋，有的還愛偷吃冰淇淋。但很多時候他們又像哲學家，對生死和名利的態度豁達淡泊。

在這些老人家身上，華天灝也看見台灣社會逐漸失去的人情味，由於老人家的人生經驗裏沒有手機和網路，他們習慣透過直接、有溫度的方式，例如幫人挾菜或拍拍肩膀，展現對人的關心，這些老人讓他明白，人和人的互動應該更直接，不要因為科技的氾濫而讓生活失去溫度。

「不老騎士」在台灣上映短短十天，該片便打破2004年紀錄片「生命」以三個月創下的票房記錄，成為台灣影史最賣座的本土紀錄片，而這個記錄還在繼續擴大，現在在香港，影片仍在熱映，在美國也獲得強烈迴響。

意外成為紀錄片導演後，華天灝也體會到紀錄片是非常重要的社會資源，因為比起看新聞報導，紀錄片更能夠讓觀眾同理一個族群、時代或議題，他認為，拍紀錄片對影視工作者來說是一種重要的訓練方式，因為拍攝者必須走進拍攝對象的人生和故事中，透過互動帶出好的故事，這也能夠訓練拍攝者的感受力。

「不老騎士」的後續效應正在發酵，美國知名製作人Peter Starr被電影深深的感動，去年他號召了美國的不老騎士到台灣環島，今年他則邀請台灣不老騎士於8月來加州，挑戰洛杉磯騎機車到舊金山。

一部電影讓老人在夕陽生活中找到了繼續前進的動力，讓年輕人重新定義了老人在這個社會的價值，而華天灝，這一位年輕的導演，用他的鏡頭把台灣可愛老人的精神帶向全世界，把感動和思考、希望和夢想，以及做夢的勇氣帶給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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