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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羽
實驗水墨思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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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程果兒專訪)
張羽本次在洛杉磯藝術展上展出的這間大型空間裝置作品叫做「指印2014.1.15」,從天而降並錯落有致的30件紅色指印宣紙,構成一片耐人尋味的「紅牆」,層層堆疊的指印痕跡,將宣紙物化,顛覆了宣紙本來的意義,同時也超越了視覺所給予觀眾的認識層面。 除公共藝術展出外,張羽還帶來了一些指印作品,以及記錄他創作的視頻,張羽還與威尼斯策展人參與公共論壇討論「藝術雙年展啟示」,同時也策劃了「當代藝術中的水墨表達」議題,在洛杉磯藝術展上由張羽主講,吸引了大批美國藝術界人士追捧。 張羽是90年代以來中國「實驗水墨」群體中的核心人物,1991年剛開始做水墨指印作品的時候,他的思考很簡單:水墨如何有新的方法與過去不一樣?他認為必須遠離慣性,即中國傳統繪畫的方法,「當我們拿起毛筆,就會自然進入這個方法,難以跳脫不出來。」他說當時他唯一的方法,就是放棄毛筆工具。 張羽從指印想到了畫押,他好奇用這樣的行為在宣紙上可以留下怎樣的痕跡,於是他用指尖蘸起水墨,觸點在宣紙上,留下一個個圓形指印,密密麻麻排列起來形成一幅奇特的畫面,「指印的一個點,實際上就是一個宇宙,一個世界,靈光從指印中誕生,也就是先有指印才有靈光」,於是他後來做了「靈光」系列作品,開始被大家認可,他說,人們發現靈光作品與以往的東西不一樣,也讓他對自己的作品更自信,十多年後,他的「指印」作品開始正式被藝術節接受,甚至讓評論家們感到驚艷。 很多人好奇張羽每天做指印,是怎樣一個狀態,張羽說,指印已經成為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就像每天都要吃飯、讀書、休息睡覺,他多了一個按指印,「指印的行為對我而言就是一種修煉,從中感受自己、感受自然」。 他說,手指蘸墨按壓宣紙這個過程,很可能是印刷術的最塬初的狀態,指印的這個圓點,是抽像藝術的塬點,抽像藝術是點、線、面構成的,指印是與身體有關的藝術表達,做為一個當代藝術創造者,已無法僅在點線面上去完成創造性的思考,「對我來講,不管是東方的還是西方的,都必須超越。」 如今張羽來說所關心的已經不是「筆墨」與「形式」的問題,而是當代人的精神生活如何通過獨特的當代藝術形式得以表現。 例如在這次洛杉磯的裝置作品中,張羽運用光與影的對比,將指印作品的長卷從空中懸垂至地面,建立了一個與觀眾整體感覺相呼應的靜觀場景,觀眾在其中所感受到的,已經不是傳統的筆墨之美,而是思考生命所具有的本質存在與時間,在其單一性的「指印」重複的工作方式中,體驗到生命所具有的複雜性與易逝性。 有藝術評論家認為張羽是「實驗水墨」畫家群中最執著、最愛思考的藝術家之一,他總想把問題搞透,他是一位思想者,因此他並沒有沉浸在實驗水墨近二十年的成就中沾沾自喜,相反,他渴望走出實驗水墨,甚至不惜走出水墨,他最新的作品中,有一張張原生態的宣紙懸掛空中,只用水慢慢浸透,逐漸形成宣紙特有的泛黃的效果,讓人感受到自然的力量。 張羽認為,水墨藝術的呈現,最重要的不是水墨本身,而是水墨背後的文化和水墨精神,對於一位以水墨為立身之本的藝術家來說,這種探索和突破需要勇氣,張羽說,「水墨精神的呈現是豐富的,有待於借助各方學科的知識和經驗,還需要在不斷變化的新文化上突破,『實驗水墨』是20世紀中國水墨藝術向現代轉型的最後一個景觀,是藝術發展史不可或缺的,它為我們打開了一個更加開闊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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